後生可畏
在崗頂劇院聆賞“藝萃菁英”蔡曉琳、方騰音樂會後,腦海裡忽然蹦出“後生可畏”一詞。“後生可畏”,有指青年人是新生的力量,令人敬畏之意。先說“後生”:蔡曉琳、方騰都只是二十歲上下的小青年,後生乎?再說“可畏”:蔡曉琳上半場以二胡或古箏演奏《蘭花花叙事曲》、《蒼歌引》等;方騰以二胡演奏《近月》、《古巷深處》等,都為篇幅不算短的大曲(當然相對而言),且都情感對比強烈,各種技巧融滙。像如此這般的曲目,即使落筆穩練的成人演奏家,一台下來也屬勞力勞心,但蔡曉琳、方騰仍能一路揮灑,你說“可畏”乎?
但是,之所以能夠成為“可畏”之人,要有前提。你看蔡曉琳的求學軌跡:先在澳門隨周茜、夏軍,兩年前被保送至中央音樂學院,隨周望、于紅梅。你看方騰的求學軌跡:先在澳門隨張悅如,四年前考上中央音樂學院,隨田再勵、姜克美。澳門有音樂天賦的不鮮有,但大多缺失機會培養,個別甚至為非常難得的幼苗,卻為各種原因,萬念灰濛地斷送從事音樂之途;更令人歔欷的是,有些孩子確有天賦,卻從沒被人發現!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不過,有優越的進修環境,卻沒有晝夜交替的勤奮,也是無濟於事,有些孩子,明明受到哺育,卻只上課不練琴,到頭來才學空疏、徒耗資源。蔡曉琳、方騰不是這樣的孩子,要不,蔡曉琳奏不出《秦土情》,方騰奏不出《藍色星球——地球》。
“後生可畏”還有一解,是“很容易超過他們的前輩”。説“很容易”,那只是謂“後生”中之“天才”,但“天才”就是“天才”,十分罕有!對於屬大多數的一般人來說,超過前輩並不容易,那要有特別天賦、特別勤奮。
是場音樂會,不能只歸功於蔡曉琳、方騰,像沒有接受鮮花的楊曉帆、關美茵、陳蕙心等伴奏,都在美化蔡曉琳、方騰的演奏。最後一幕引人注目,方騰把鮮花轉贈楊曉帆,這是“後生可畏”的又一例證,超越某些貪天之功的成人演奏家的表現的。
(第33屆澳門國際音樂節隨筆之十)
陳 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