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花》曲詞賞析
唐滌生名劇《帝女花》又在澳門舞台上演了。劇力萬鈞,曲詞優雅,旋律動聽,不少唱段早為戲迷熟悉、傳唱。若再深究,當有更多領會。
第一場“樹盟”。長平公主見周世顯下跪行禮,即試其才華、氣度,問:“問男兒膝下有黃金,你奈何折腰求鳳侶?”世顯答:“新人入宮廷,當行宮禮,公主為天下儀範,奈何出一語把天下男兒污辱?”長平被駁,震怒下仍不望世顯口古:“擅詞令者,只合遊說於列國,倘以詞令求偶於鳳台,未見其誠,益增其醜啫。”世顯不相讓回應:“語言發自心聲,詞令寄於學問,我雖無驚天動地才,亦有惜玉憐香意,人不以至誠待我,我又何必以誠信相投!”就是世顯那不卑不亢、不失氣節的回話,令長平從內心接受了這個郎君。唱“敬一杯瓊漿玉液,謝適才語出輕浮。”“敬”和“謝”兩個字,就把長平心底話點了出來,她心儀周世顯了!
第四場“庵遇”。長平上場唱的小曲“雪中燕”:“孤清清,路靜靜……”是香港名家王粵生製譜的;世顯後來上場唱的小曲“寄生草”:“冷冷雪蝶尋梅嶺,曲終弦斷香消劫後城……”同樣是秀麗優雅,言之有物。
二者相見,幾經波折,終是夫妻相認了。長平唱那段“長句花”:“郎有千斤愛,妾餘三分命……”唱來難度極大,没有音樂伴奏,很容易會“唔啱線”的。世顯接唱的“乙反中板下句”:“貯淚已一年,封存三百日,盡在今時放,哭訴別離情。”言簡意賅,端的是一字難易。
周鍾上場唸的那段韻白:“眞消息、假消息,常言死別已呑聲,提到帝女回生我就心慽慽,又唔係清明,又唔係寒食,借屍還魂事未眞,庵堂哪有鬼堆積,我對富貴不能忘,對公主長相憶,張千乎張千,你有冇睇錯人,抑或睇錯色!”唐滌生因應劇中人物身份資歷,配用文雅或通俗語句,凸顯人物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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