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之情到住房爭奪
——談《從今以後》
利益面前，無人情講。港片《從今以後》透過女同性戀人的遺產故事，描寫人性與利益的衝突，觸及香港的居住問題，筆觸冷靜。
導演楊曜愷拍完男同志的《叔 · 叔》後，再戰同志題材。今次轉以女同性戀人為主角，但角度不同、主題不同。李琳琳與區嘉雯飾演一對同居幾十年的老同志，生活愉快。片首在街市買菜、買花，展現濃烈的街坊情；與李琳琳哥哥太保一家吃飯，樂也融融。這是鋪排前奏，鋪排現今社會逐步接受同性戀人，超越過往的保守態度。
劇情一轉，李琳琳逝世。這一幕沒有直現死亡，更無哭聲，一問無回應暗示突然逝去，過程低調。全片風格一貫低調，沒有大吵大鬧、哭哭啼啼的通俗風格，心情高低皆藏在心裡，仿如同性戀人的處境，一直淡然面對。
喪事過後，便是遺產處理，住屋更是關鍵。兩主角住了幾十年的愛巢，被太保一家人“虎視眈眈”，過程中一貫的淡然處理，眾人表面融和，但暗湧漸漸出現。編劇對此亦有細緻的刻劃，太保家人也是低下階層，個個住在狹窄空間內。女兒廖子妤一家住在印度餐廳樓上，忍受鼠患與臭味；梁仲恆是片中的重要角色，他反對利益主義，反對霸佔區嘉雯的住所，但隨着結婚而面臨住屋煩惱，最後也成為“掠奪者”。其人性轉變很現實，可憎亦讓人同情，面對生活困境終於向現實低頭。也間接反映香港的住屋狀況，磨滅人性，不留情面，影片因而具有社會意義。
本片超越過往常見的歧視眼光，赤裸裸地展現同性戀、人性、利益之間的微妙關係，並質疑同性戀人的法律地位與法律保障。從《叔 · 叔》的同性之情，到本片觸及住屋與法律，也就是從內在情感到現實問題，層次不同，現實意義更強。導演楊曜愷繼續施展淡靜風格，描寫主角面對眾人挑戰，落筆含蓄，並保持忍讓而不退縮的女性本色，剛柔並重。
lhaio@yahoo.com.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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