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反省的贖罪之旅
——談《毒行俠》
年近九十歲的奇連伊士活，老而彌堅。最新自導自演新作《毒行俠》，似輕若重，似淡還濃，將一段運毒之旅拍出滿載贖罪與尋親的感情昇華，整體老練厚重。
改編自真人真事的《毒行俠》，奇連飾演退伍軍人，愛工作多於家庭。結果家人走了，自己一心經營的花圃亦敵不過科技洪流，走投無路之際鋌而運毒，成為幫派的運毒高手。
本片並非奇連過往《獨行俠》般西部動作模樣，沒有動作，也無緝毒的驚險，一切返璞歸真。主角形象鮮明，一出場已表現出口衰但懂執生的急才，在運毒過程中也能避開警方的截查，更與毒販成為好友。劇本描寫他亦好亦壞，儘管有兒有孫，卻風流成性，另一方面因意識到親情的重要，逐漸修補家庭關係。
總覺得由奇連親自演繹主角，有種弦外之音。他曾演槍法如神的西部牛仔，一派英雄，現時老年暮氣，回首前塵，過往經歷的一切無法再補救。因此在本片中透過運毒賺大錢做善事，有着贖罪之舉，同時也得到家人寬恕，他臨死前與妻子的床邊對話，簡潔情深，是全片最動人之筆。而與警探畢利谷巴在餐廳閒聊，有着自我反省的悔意。
奇連在片中很有人性，充滿血肉感與亦正亦邪的俗性，明白運毒屬違法行為，卻可以身光頸靚，更重拾家人懷抱。因此，他的運毒之旅，結合了人性、親情、贖罪，交織出難以言喻的人性與魔性。
奇連近二十年的導演作品，幾乎齣齣精彩，在荷里活已成為舉足輕重、受人尊重的重量級導演。今次自導自演，不再追求官能刺激，將峰迴路轉的劇情壓低通俗性，強調平實的人性化，運毒高歌、品嘗漢堡、探望戰友、床上歡快、參加婚禮等，每段戲看似平常，卻蘊藏人生的歷練。既及時行樂，也不計道德，更尋回人生盡頭時的親情慰藉。旁枝亦豐富，警探冷待妻子，與主角構成相同人生；幫派的仇殺，反映了人生難測與罪惡滿城的現狀；連警察在公路截查的小節，也呈現了種族問題。
奇連的電影已經進入化境，寫人生的反省有着平易近人的精煉，寫人性贖罪交織着生死正邪，這筆法早在其經典《豪情蓋天》時已開始。本片實際是《豪》片的昇華，從西部牛仔到現代孤獨老人，從荒漠殺戮到都市親情，相同的是孤寂無奈的人情世界。
lhaio@yahoo.com.hk
小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