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為財死的高章妙筆
——談《籠子裡的野獸》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是刻劃人性的電影好題材，古今中外一直長拍長有，且拍得出神入化。韓國影片《
籠子裡的野獸》將此主題玩出高章與妙筆，時空兜亂之餘，亦有生生不息的貪念諷刺。
故事圍繞一個裝滿金錢的手袋，一個俱樂部員工無意在儲物櫃發現後，貪念萌生，秘密收藏；影片同時展開其他情節：一個被丈夫虐待的妓女，與金毛仔合謀殺夫；出入境公務員因老婆失蹤而被追債。影片前段，三條故事線各自展開，先鋪墊各人背景及人性，儘管力度有限，但離不開兇殺與金錢，主題亦漸漸深化。
這種敘事結構並非首創，荷里活的《巴別塔》、《21
克——生命可以有多重》等也是出色作品。本片着重社會邊緣人物，妓女、工人、受虐女性、痴呆老人等，貪錢動機更易讓人理解。當他們處於一個特殊環境下，例如被辭工、被追債，銀紙出現便成了催化劑，貪婪被催生出來，勾劃出人性本貪。
三條故事線拍出黑色荒誕味道，雨夜殺人固然是同類電影標誌，死者突然回家更有意料不及的驚慄；失蹤妻子神秘出現，埋藏不可告人秘密，夫妻重遇後各懷鬼胎，認錢不認人，金錢壓倒人性在這幕家中食飯戲中特別強勁；及後局中有局，出現鋸屍滅口，越來越兇殘的人性驟然而起。三條故事線漸漸交匯，打散了正常時序，交代了裝滿金錢手袋的“前世今生”，從何而來？如何放在儲物櫃中？
這時空兜亂的編排，除了帶來更強戲味外，還寫出貪念的循環不息，人人皆貪，只要有錢出現，無人不貪，不分時空，不分階層，甚至引致殺念，所有的人性與人情從此煙滅。全片的心思在於這時空編排所發揮的深刻主題，片末更與片首呼應，錢再次落入機場儲物櫃，同樣由低下階層無意中發現，影片就此落幕，留下更多的思考空間。
導演金容勳沒有加鹽加醋，在黑幫仇殺、殺手追蹤、騙人謎局中捨棄血腥畫面，一切點到即止，並強化敘事的戲劇性。警員的追查添加了查案戲味，幾場殺人戲皆在平實中展現突如其來的冷血殺機，後段殺手追到鄉郊小屋，簡單的手起刀落，卻拍出平凡殺手的殺人招數，絕不通俗，卻有冷峻寒意，顯出高明手法。
lhaio@yahoo.com.hk
小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