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只是最後部分
很難描述看了聽了小澤征爾和出生於阿根廷的女鋼琴家阿格里奇,攜手演繹貝多芬於一八○八年為鋼琴、合唱和樂隊所寫的《合唱幻想曲》(op.80)的心情,儘管只是最後部分的視頻。其節選自為慶祝小澤征爾八十歲生日而舉行的音樂會。
小澤征爾近年狀況差矣!但只是在五年前,他的生命力卻仍熱情地奔騰着。你看,他的不拘格套的動作多變而豐富。樂隊典雅高華地出來不久,天趣盎然的合唱就響起來了。接着是三個壯美無瑕的音符,第一個響起後即休止,小澤征爾在休止時雙手固定;第二個響起後也休止,小澤征爾在休止時劃着拍子;第三個是長音,小澤征爾兩手向上並向左右伸開,音樂就這樣地隨着指引而顯得越來越強大。而在這之後到合唱團唱起真正的長音時,小澤征爾則右手握拳高舉,以示合唱團必須保持力度和力量;而其左手,卻積極地駕馭着掌控着樂隊為之烘托的節奏。
小澤征爾不為俗世所蔽的眼睛,一直激動地與情致姿肆的合唱團,潮起潮落的管弦樂團交流着。他的眼神到了那裡,那裡的聲音就得到強調。他渾身都是音樂,他的臉他的頭髮,更不要說他的雙手和他的雙腿。
熱情似火的八十歲的小澤征爾,與激情四射的七十四歲的阿格里奇,傾其畢生蘊積之所合作令人動容。你看你聽臨末的那個部分,小澤佂爾用右手指揮樂隊用左手指揮阿格里奇。你實在來不及細細品嚼阿格里奇以飛快速度演奏那個獨抒性情的樂句以至最後一個和絃,卻見她已豪放瀟灑地甩開右手,而後隨即站立向小澤征爾走去;而此時的小澤征爾,大概因心滿意足而猛拍了一下鋼琴,而後也向阿格里奇靠近。我們在視頻中看不到聽眾,卻聽到如雷般的掌聲。但合唱團員、樂隊隊員的喜形於色、情不自禁,我們卻看見了。他們所透露出來的幸福,不僅因為自己乃小澤征爾生日的祝福者,也為自己乃成功演奏貝多芬這部偉大的《合唱幻想曲》的參與者。
陳 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