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片 反建制 影像強
——悼念阿倫柏加
英國大導演阿倫柏加上周病逝，終年七十六歲。他與《異形》導演列尼史葛同輩，皆先拍廣告，再在七十年代後期進軍影壇，漸漸被荷里活賞識。柏加作品不多，從影近四十年只十四齣。
要談柏加，必先談談《迷牆》。可能這是電影史上絕無僅有的音樂電影，因沒有對白與傳統劇情。一首接一首Pink Floyd的歌曲，結合全新創作的動畫與影像，交織出壓迫世界裡的反抗，具有打破圍牆的反建制精神。全片影像豐富、奇特、燦爛，非常難得。
《午夜快車》更是柏加的傑作之一，同樣設在壓迫國度，青年越境運毒，被土耳其收押監獄，從此陷入暴力黑暗的地獄。影片由奧利華史東編劇，兩人仿如雙劍合璧，畫面灰暗，光暗強烈反差，拍出扣人心弦的緊張氣氛，同樣具有反高壓意味，顯示柏加駕馭光影的能力。
柏加的影片題材廣泛，難以統一歸類，但他擅於處理光暗，的確強化官感：處男作《小鬼頭與賊阿爸》便營造出強烈的時代氣息；廿年前的《天使的灰燼》，是愛爾蘭家庭從美國返回家鄉捱窮的故事，看起來頗有史詩色彩，但水準一般，倒是影像處理與夜景取光，增添了迷人的戲劇魅力。
以影像而言，《天使追魂》玩出超勁的黑暗迷離感，是柏加被低估的通俗作品，由米奇洛基與羅拔迪尼路合作，由尋人的懸疑故事開始，大搞血腥殺人與激烈床戲，撒旦式結尾更激發出震撼力量。《浮世戀》反映了柏加另一種光影處理，在戰亂的異國戀曲中，拍出煙霧瀰漫下的火車站離別與重逢，浪漫醉人，並透過愛情反歧視、反世俗。
獲康城影展評判團大獎的《追鳥》，同樣反世俗反戰。一個追求人鳥合一的青年，一個被戰爭傷及肉體的好友，構成“世界無處容身”的友情故事，文藝感與異色結合，是柏加最精彩之作。獲奧斯卡多項提名的《烈血暴潮》，將警察調查種族兇殺案結合迷宮、殺人、尋人、反歧視等元素，題材具挑戰性，探求歧視的摧毀力，整體引人入勝、雅俗共賞。柏加遺作《鐵案懸謎》較為爭議，觸及死刑的存在價值，可以說是他對社會制度的最後反抗。
柏加喜歡音樂片，《迷牆》之外，還有深入民心的《我要高飛》，典型的勵志歌舞片；十年後的《追夢者》，也是追尋音樂夢的故事，但更平實近人，幾位音樂人埋班表演幾場後，終因各種原因而拆夥，點出熱情過後的無奈；音樂劇電影《貝隆夫人》，表現柏加對影音語言的熟練掌控力，緊湊吸引，動聽動人。
lhaio@yahoo.com.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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