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影響力
——談《無名勳章》
一九六六年越戰的一場戰事中,美軍陸戰隊一小隊被困叢林,遭到越共圍攻,空軍直升機救援隊前來營救,因戰事激烈無法降落,隊員威廉彼森伯格主動吊落地面營救隊友,結果救了六十人,自己被敵人槍殺。威廉死後獲頒空軍十字勳章,但隊友認為他應獲頒更高級的榮譽勳章,軍方對之懶得理會。
《無名勳章》劇情正是描寫隊友一直向國防部申訴,“寒冬戰士”史巴特史丹飾演國防部高級職員,被委任處理此案件,本來敷衍了事,但在了解過程中,改變了做人態度。改編自真人真事的劇本,運用一個外人看戰事的敘事模式,引領觀眾進入戰場及戰後創傷,具有審視功能。主角探訪威廉的家人、隊友,各人透露出威廉在當時的一言一行,以多角度還原現實,也反映編劇的心思。
飾演這班老隊友及威廉家人的演員,全是精彩老戲骨,基斯杜化龐馬、彼得芳達、森姆積遜、艾德夏里斯等逐一出場。重敘當時的激烈戰爭與威廉的偉大人性,並道出戰爭後遺症,身與心皆出現永不磨滅的創傷,帶來戰爭遺害的主題。這些綠葉佔戲不多,但個個演得可觀,每一句話都飽含悲傷感,充滿感染力。連一向演得火爆暴躁的森姆積遜,也難得交出含蓄演技;彼得芳達演完本片後離世,更添意義。
全片明顯反戰、諷刺政治,最後歌頌小兵大功勞,以及無私的光輝人性,猶如早前公映的《1917:逆戰救兵》,後者無論技術與主題皆高度發揮,本片只是小規模製作。戰爭場面左閃右避,整體多是文戲,交織出無奈悲傷的氣氛,尤其是獲頒勳章的壓軸戲,照例動人。並道出一個人的影響力,可以無邊無際,改變許多人、家庭、連帶相關的人的一生,正如威廉拯救的人,以及主角,也因此改寫生命與人生觀,高度寫出以生命影響生命的力量。
不過,導演托德羅賓遜拍得麻麻,戰爭戲落墨薄弱,戰場模糊散亂,觀眾搞不清誰是誰。最大問題是威廉的言行拍得非常簡單,從他到達到場、降落地面、在子彈橫飛中治療傷兵到獨自衝鋒陷陣,零碎地呈現出來,現場感不足,也不夠深刻,無法與文戲互相結合,相當可惜。
lhaio@yahoo.com.hk
小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