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拘一格 上善若水
——談《乜代宗師》
黃子華炮製的賀歲片《乜代宗師》,實際是舊派武俠片、功夫片的變奏,穿插着高低人生、功夫真義,還向李小龍致敬。
片中他穿着黃色黑間條運動衣,不用多講,那是李小龍的招牌形象。李小龍創立的截拳道,融會貫通各種武學,不拘一格。他的至理名言“be water”,也在本片中透過徒弟直接講出。因此,影片暗示融合各方的武術哲學,才是真功夫,並從武術延伸到人生、愛情。
片中,黃子華經常被天花板的漏水淋濕,避無可避,最後用浴缸盛載着,用作沖涼,就是從被攻擊到駕馭的表現;他看見徒弟自行把功夫融合泰拳、空手道而發揮出更強威力,是個人的深深體會;他被師父許紹雄點醒,指出馬家雷拳是騎在馬上的拳法,不能用在正常的比武,反映他緊守過去,只要放開舊包袱,與時俱進,便能打出生天,那又是不拘一格的表現。
黃子華飾演的馬家雷拳第十九代傳人,是香港一代宗師,卻輕易被拳手劉心悠打敗,人生從此跌落低谷,誓要與她再在擂台上比武,過程中又與她從冤家變情侶。跌低再起,武功失敗再鑽研武功真諦,這是爭奪天下第一的武俠片格局;所謂鑽研,實際是拋開固有觀念,海納百川,不為馬家雷拳爭第一,而是be water,近似片中提及的上善若水,做到最後的“不勝、不敗、不和”,才能贏得人生與愛情。
從功夫到人生,影片加入“假作真時乜都假”的議題;打假拳從此離開拳壇、不是自己兒子也說成自己兒子,皆是假與真的辨證。黃子華在街上遇見前妻周家怡,兩人關係真真假假已無法即時搞清。壓軸男女主角從擂台打到屋企,也是時真時幻的剪接手法。一切一切,不僅拍出真假的戲劇趣味,還映照出半真半幻的人生,就如打假拳騙人騙己,只要認清目標,參透真理,功夫也是人生。
影片看起來頗有《破壞之王》、《食神》等周星馳作品的影子,皆是人生起伏的故事,起跌過程中也參透出人生道理。本片水平當然不及後兩片,但黃子華在《棟篤特工》後充滿信心,自導自演這齣更低成本、更少動作、更少笑料的作品,很有野心;融合戲曲、爵士樂、西樂的配樂技法尤為出色,同時把《洛奇》、《花樣年華》的音樂作出變奏,效果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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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也